中国社会科学网讯（记者 李秀伟 通讯员 景凡芮）9月24日，由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主办，中国社会科学网合办的2023年度“古希腊哲学系列讲座”第五讲顺利举行。北京大学哲学系长聘副教授吴天岳受邀担纲主讲，主题为“阿弗洛狄希亚的亚历山大论判断与道德责任：重思古代哲学自由意愿问题的道德心理学基础”。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聂敏里教授主持讲座，北京大学哲学系长聘副教授程炜、兰州大学哲学社会学院讲师赵越担任与谈人。

此次讲座通过北京大学线下会场和腾讯会议展开。

讲座开始，聂敏里对吴天岳、程炜和赵越做了简要介绍。吴天岳是北京大学哲学系长聘副教授，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教研室主任，西方古典学研究中心副主任。专著有《意愿与自由：奥古斯丁意愿概念的道德心理学解读》、《古代中世纪哲学十五讲》，并有十余篇英文论文刊行于Augustiniana、Recherches de Théologie et Philosophie Médiévales等国际知名刊物。程炜是北京大学哲学系长聘副教授，专攻古希腊哲学，并且在Phronesis、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Philosophy等重要学术期刊发表论文数篇。赵越是北京大学哲学博士，现为兰州大学哲学社会学院讲师，专业研究方向为亚里士多德及古代晚期哲学研究。

在讲座中，吴天岳试图辩护判断（κρίσις）在亚历山大道德心理学中的核心地位：借助这一概念，亚历山大不仅维护了其非决定论的图景和自由意志理论，同时也能够为行动的可理解性及道德责任归属提供解释。

吴天岳首先呈现了亚历山大对决定论者的批评，以及他所主张的自由意志论立场。一方面，亚历山大拒绝了斯多亚式的相容论，并为了捍卫自由意愿而否认因果决定论。另一方面，亚历山大也反驳了斯多亚学派将“取决于我们”（ἐφ᾽ ἡμῖν）这一概念界定为“经由我们（δι᾽ ἡμῶν）而产生的”；吴天岳认为，仅仅在因果起源的意义上将事件归因于行动者，并不能避免其仍旧按照命运和因果链条必然地发生，进而，也无法解释必然发生的事件如何又是出于自由意愿的。基于对决定论者的反驳，亚历山大将自由意愿界定为在给定相同的外界条件下，理性行动者基于判断（κρίσις）选择做或不做该行动的能力和自由。吴天岳指明，在亚历山大的框架下，只有这种“选择对立面的（τὰ ἀντικείμενα）能力”才足以实质地辩护自由意愿，进而成为道德责任的根基。

那么，理性与判断是如何作用于自由意愿运作的心理机制？为了回应这一问题，吴天岳详细地考察了《论灵魂》中亚历山大的道德心理学，并指出，在“表象-同意-行动倾向-行动”的因果链条中，只有“表象-同意”这一环节容纳了行动的不确定性。这是因为理性行动者能够通过判断重新审视被给定的表象、考察其是否是值得选择的，并基于此同意或拒绝表象所暗含的行动倾向，最终影响外在行动。就此而言，“判断”这一心灵事件是解释一个行动“取决于我们”、出于自由意愿的核心要素。

最后，吴天岳进一步澄清了实践判断不确定性的来源。就概念外延而言，亚历山大对判断的界定较为宽泛，它同时关涉了同意、推理、谋划等理性认知活动；而这种认知类型的多样性为行动者判断的不确定性敞开了空间。就实践判断的原因而言，理性行动者能够采用不同的标准进行判断，将同一个实践对象纳入“崇高”、“有用”或“愉悦”的概念之下把握；而这种目的与标准的多样性，也进一步解释了行动者认知与行动的不确定性。

主持人聂敏里高度评价了讲座内容，他认为，吴天岳通过对亚历山大文本精确和全面的分析，清晰地呈现了公元二至三世纪逍遥学派对自由论题的思考与发展；他也指出，本次讲座聚焦于国内学界关注较少的亚历山大哲学，有助于对古代晚期哲学研究的推进。

与谈人程炜、赵越就讲座内容分别提出了自己的理解，并与吴天岳讨论。程炜与赵越同时就“行动不确定性的来源”提出了疑问。他们认为，在Mantissa第22章中，亚历山大从形而上学的角度指出，月下世界中存在非决定事件的原因是“非存在者”；与之相对，判断等心理机制似乎仅仅是对这种不确定性在行动序列中体现的解释，而非因果上的来源。此外，他们也就偶因（cause per accidens）与判断的关系、事件因果理论与行动主体因果理论的区分等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疑问。

在互动交流环节，主讲人吴天岳通过对“偶然性”与“不确定性”概念的区分，对行动道德归因条件的澄清，对上述问题作了细致的回答。整场讲座持续了两个半小时。在热烈的互动问答中，2023年度“古希腊哲学系列讲座”第五讲圆满结束。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