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峰宇:在第七届教父哲学论坛上的致辞
日期:2023-10-15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上午好!
首先,我谨代表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诚挚地欢迎大家参加第七届教父哲学论坛。2017年,第三届教父哲学论坛曾由中国人民大学佛教与宗教学理论研究所主办。时隔六年,人大哲学院再次主办教父哲学论坛。在此,我们要感谢各位同仁对我们的信任,也要感谢会务组各位老师和同学们为筹备本届论坛所做的大量工作。
哲学是置身于其历史传统的,今天我们使用的大量的术语、方法与范式都是从古代思想中传承发展而来的。厘清这些理论资源的内在张力与演进方向,有赖于哲学史研究的推进。在这个意义上,哲学研究与哲学史研究密不可分。大家知道,教父哲学是在古希腊哲学特别是在新柏拉图主义等学说的基础上形成的,而经院哲学是在教父哲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就早先的研究状况而言,学界对古代晚期和中世纪哲学的关注不够充分,大家往往追随19世纪的哲学史叙事,将教父哲学乃至中世纪哲学视作古代传统的某种注脚,比如柏拉图主义或亚里士多德主义在古代晚期和中世纪的变体。诚然,教父哲学家与经院哲学家在其写作中广泛使用了古希腊哲学中的术语和资源,以至于其研究可以在广义上被归入同一种具有连续性的前现代哲学范式。但是,同一种范式在历时的发展中也会呈现出内在的张力与分殊,并由此孕育出现代性的滥觞。
今天,越来越多的学者逐渐走出此前相对偏狭的哲学史叙述,重新审视与发掘教父哲学、中世纪哲学的独特意义。一方面,以奥古斯丁、阿奎那、司各脱等为代表的基督教思想家在一元论、创造论以及哲学人类学等诸多领域呈现了颇具原创性的工作,在思辨性与思想深度上并不逊色于此前的哲学家。他们独有的学术视野成为古希腊哲学之外塑造西方思想的另一条重要线索,对其后宗教哲学的发展具有深刻影响。另一方面,古代哲学的大量资源与范式,比如实体学说、范畴学说与质形论,是经古代晚期和中世纪学者改写后,才为近代哲学家所接受的。
本届论坛的主题是“古代思想与现代世界”,实则有一种关于桥梁的观念寓意其中,基督教思想家对古代晚期与中世纪哲学的研究是联结希腊传统与现代哲学的桥梁。当我们看到笛卡尔乃至德国古典哲学家对形式、质料、主体、范畴等概念的运用时,不能将其简单追溯到亚里士多德或柏拉图的原始写作,而应注意到这些学说在中世纪的变体和版本,将其视为近代哲学家的直接思想来源。因此,为了能够以一种更加连续、更加整全的方式重新把握西方哲学史,我们有必要深入研究教父哲学以及中世纪哲学。本次论坛就是关注这个研究领域的一次学术努力,很多学者积极参与,提交并分享自己的论文,表明大家有能力、有意愿推动中古思想研究走向专业化、精细化的进境。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在古代哲学与中世纪哲学研究领域有很深的学术积淀,在全国范围内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已故著名哲学家苗力田先生是人大古代哲学教学与研究的开创者。苗先生不仅有令人敬仰的学术建树,而且培养了多位成就卓著的学者。他们循着苗先生开辟的研究理路,在古代晚期以及中世纪哲学研究方面成就斐然。张志伟教授在主编西方哲学史通论丛书时,对晚期希腊与中世纪哲学做出了合理的选取与精彩的论述,今天读之亦深受启发。李秋零教授在基督教哲学领域著述译作颇多,研究旨趣从早期教父哲学和奥古斯丁哲学,一直延伸到德意志神秘主义与库萨的尼古拉,为西方哲学史研究做出了突出贡献。2010年以来,吴功青教授、雷思温副教授与孙帅副教授等青年学者陆续到人大哲学院工作,他们具有丰富的海外学术经历与广阔的哲学史视野,研究非常扎实,很有学术活力,逐渐成为国内基督教哲学与中世纪哲学研究领域的新锐学者。这些青年学者的研究不仅助推了传统的奥古斯丁研究保持高质量发展,也开辟了奥利金研究、司各脱研究等相对比较新的研究领域,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我国西方哲学史研究领域的一些空白。人大哲学院筹备召开本届论坛,也是希望以此为契机,加强西方哲学界的互动与交流,使有志于投入这一研究领域的青年学者和学生们能够更为便利地了解学术前沿动态。
近年来,人大哲学院召开了一些为学界关注的学术论坛,举办了一些有一定影响力的系列学术讲座,在建构中国自主的哲学知识体系方面做了一些探索。我们重视哲学学科各领域的学术研究和跨学科研究,努力推动各类学术活动的开展,支持各类专题性学术会议的举办。在保持哲学教学与研究的专业特色的同时,我们也希望不同哲学领域的研究能够突破专业壁垒,实现更具深度的交流与互动,相互借鉴,协同创新。我在会前学习了大家提交的会议论文,感到这些论文涵盖了相当广泛的研究领域。其中既有偏重形而上学与自然哲学的研究,也有以宗教学方法论为导向的探索;既有以语文学和解经学为中心的研究,也有对历史哲学、法哲学方面的研究。期待本届论坛能够成为一个以中古哲学思想研究为基础,具有现代哲学研究的问题意识,兼顾哲学跨学科研究的一次尝试。既能从微观上廓清西方哲学史中的基础概念与经典命题的思想演进,又能从宏观上呈现阅读教父哲学的新思路,在古代思想与现代世界之间,为我们了解中古哲学的整体精神风貌开辟新路径。
最后,预祝本届论坛圆满成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