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很荣幸就“时间与自然”这一主题在这本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年鉴上撰写序言。

“时间”作为一个支配我们生活的无形力量，自古以来就吸引了许多哲学家的思索。从亚里士多德的智慧到爱因斯坦的理论突破，思想家们一直在努力理解它的本质。同时，自然也以其令人惊叹的复杂性和美丽存在。它为存在本身提供了宏伟的舞台。时间和自然和谐相处并相互作用，使生命得以展开并赋予世间一切可能。当我们思考时间的本质时，我们必须欣赏它与自然不可分割的联系，因为它们代表了同一个宇宙硬币的两面。

对时间与自然关系的探究给我们带来了深刻的哲学问题：时间有确定的形式吗？我们能追溯到它的起源吗？我们如何在时间背景下理解人类进化？文化是否塑造了我们对时间和自然的理解？如果是这样，我们应该为未来的人类承担责任吗？以何种方式承担？在本刊中，关于时间与自然的讨论，表明哲学界为解决这些极具挑战性的问题而做出的努力。

作为一位马克思主义哲学和政治哲学学者，我想分享一些自己研究领域的思考。在我看来，在时间和自然之间，有一个隐现的主题在我们哲学探究的背景中，这个主题就是“人”。时间可能是一个独立于人类的绝对实体，也可能是人类意识的某种建构。无论如何，时间对于人类体验自然和世界都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人类的存在使自然能够以时间顺序被体验。

卡尔·马克思曾带着略有讽刺的口吻说过：“时间是钟表公司为了卖出更多钟表发明的。”以一个更严肃的方式，马克思写道：“不应该说，某人的一个工时和另一个人的一个工时是等值的，更确切的说法是，某人在这一小时中和那个人在同一小时中是等值的。时间就是一切，人不算什么；人至多不过是时间的体现。”时间似乎赋予了人类极大的平等，因为它在每个人的生命中平等地流逝。我们醒来时都有同样的时间，贫穷或富有，男性或女性，哲学家或非哲学家。

然而，人的生命不仅仅是时间的流逝；当我们把“人”置于“时间”中，它包含了“历史”。马克思强调，人们创造了自己的历史。然而，我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我们在既定的时间和自然中创造历史。一方面，时间和自然似乎是决定人类生活的两个维度；另一方面，尽管有这些决定性的维度，人类的自由和超越性还是可以实现的。正如我们今天所做的那样，参与关于这些维度的哲学讨论，既会启发我们，也会让我们谦卑。我们会意识到，作为时间性的存在，我们对时间的理解可能天生是有限的；作为有生命的存在，我们只能通过我们的经验和感官来理解这个广阔而神秘的宇宙。然而，这些局限性并不妨碍我们追求卓越、创造文化或寻找最具挑战性问题的答案。

总之，对时间和自然的探究深深植根于哲学、科学和文化领域。当我们今天在这里探讨这些深奥的主题时，让我们拥抱那种世代激起人类思想好奇心的激情。面对这种深奥，让我们保持谦逊，同时坚定地致力于寻求真理和对真理更好的理解。我相信，在我们共同追求智慧的过程中，我们将更深入地了解时间的奥秘，并对大自然的壮阔之美有更深刻的认识。

臧峰宇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院长）